陵郡内几个县的官道上,每天都有送信的快马来回奔驰。
对于这些邀请,马悍多半是婉谢,他实在太忙了,而时间紧迫,这联结本地豪强势力之事,暂时要先放一放。但这次马悍却没有推却,不仅是因为邀请来自本城,更重要的是,邀请人是甘梅之父。
甘氏父子也算是幸运,在混乱之中逃得性命。虽然受了惊吓,甚至伤了筋骨,但比起一部分丢了性命的族人而言,实是不幸中的大幸。父子二人本以为在这血色之夜中,甘梅定难以幸免,就像他们所目睹的那些妇女一般,遭遇惨不可言。
甘氏父子正悲伤绝望之际,猛然间见到女儿(妹子)好端端出现在眼前,身后还跟着几个精悍的军兵,当时就吓傻了。
当得知一切之后,甘父久久不语,随后让儿子向那几个护送女儿回来的白狼悍骑战士行大礼——这举动,比起上一次阖门闭户,碰一鼻子灰,实是天壤之别。
此后相当长一段时间,甘父一直在默默地观察忙忙碌碌的马悍,直到船队北上,马悍的忙碌告一段落,略得清闲,他才让儿子亲自前往马悍的驻地——原下邳军大营,求见马悍,诚挚邀请。
还是在那座半月前曾遭受冷遇的院子,马悍又一次见到了甘父。与上一回不同,甘父是躺着的——他的脚踝扭伤了,而且膝盖也磕肿了,实在没法跪坐。
这一次,除了他的儿子之外,还有一人也在场。
甘梅。
在马悍掀帘而入的那一刻,跪坐榻旁的甘梅忧愁的脸上,闪过一丝难以掩盖的亮色,随即羞赧垂下头,低声对父亲道:“阿翁有客,女儿回屋了。”
甘父却出人意料地摆摆手,说了一句:“留下,与你有关,一起听听吧。”
甘梅赶紧低下头,芳心砰砰直跳,一双白嫩的小手,紧张地搓着襦裙。
马悍只身而入,向甘家父子(女)三人颔首致礼:“悍应请而来,甘翁贵体安好。”
甘父点头回礼,一向不苟言笑的面孔难得露出一丝笑意:“多谢都尉百忙中拨冗来见我这病夫,请宽坐。”
甘兄恭恭敬敬将一张用于招待贵客的白色蒲席垫于乃父榻前,恭请马悍入坐——这个位置,就代表着要有一番正式长谈了。
甘父以目示意一对儿女:“你们扶为父起来。”
马悍赶紧道:“甘翁但卧榻即可……”
甘父摇头,在儿女扶持下吃力坐起,忍着疼痛,端端正正向马悍行了一个拜礼。马悍也急忙以手按地,顿首还礼。
甘父面色肃然:“我这一礼,既是为感谢都尉两次援手,救吾女于危难之中,更是为淮阴黎庶叩谢都尉活命之德。再造之恩。”说罢,再次下拜,如是者三。
既是如此,马悍也就坦然而受,只在甘父最后一拜时再还一礼。
做完这一切后,甘父似如释重负,在儿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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