传说：搞医疗的人绝不对病人谈医疗。

　　有时，医生怀疑某人真正病了，但他绝不会说出来。只有当病人完全好了以后，医生才会跟他说他曾经病得多么厉害。因此，每一场病回顾起来都好像死里逃生，幸亏一剂不迟不早、恰到好处的药救了命，这提高了治病这回事的声望，医生好像成了人们的救星。年华消逝，医生的十胡十子——所有的医生都蓄着十胡十子呢——变成花白，他整个形象有了一种从容自在的庄严神态，流露出高贵的表情。他只要出头露面到了场，凭这一点就可以治好病人。除此以外，他所需要的全部东西不过是一瓶药和一个软木瓶塞。在病情危急万分的病人那儿，他坐在病十床十前守护，可能熬一个通宵，但病人第二天早晨就会百病消除。

　　为了帮助病人恢复健康，医生在处方上写着：“宜食易于消化之食物”。易于消化的食物就是指牛排和黑啤酒。

　　这样的医疗，当然毫不科学，作用非常有限。死亡能够十逼十得它走投无路。但是它却带有人情味，亲切体贴，情意殷殷。今天把它取而代之的是“机器医疗”，拥有机器检验、科学诊断、医院、X光等等。这一切很了不起，可是还没有人把机器医疗和使病人恢复健康的艺术结合起来。

　　证据如下：

　　二、１９３２年的医疗医生和那个古怪装置

　　那个古怪装置穿着哔叽衣服，缩成一十十团十十，坐在诊疗室的椅子上。它的火车头器官低垂着，在接头处折叠下来。这东西惶惶不安，可是医生并不知道这一点。这可怜的古怪装置充满了惊慌，惊慌正紧紧扼住它的投料管，但它尽量装出勇敢的样子。

　　“到底是什么十毛十病，”医生说，“不大好说。”

　　他正在做几项初步检查，敲敲听听。

　　“我可不能说我很喜欢这个心脏，”医生补上这么一句，然后又陷入无声的沉思中。

　　“对”，医生从沉思中醒过来后继续说，“有一些我不喜欢的症状——我根本不喜欢。”

　　那个古怪装置也不喜欢，但他没有作声。

　　“可能有，”医生说，“关节僵硬，这儿。”

　　关节僵硬是怎么一回事，有什么后果，那个古怪装置不知道，但光是这个词的声音就够他受的啦。

　　“很可能，”医生又有了另一个绝妙的想法，他说，“前部有浸十润。”①

　　【①作者描写医生故弄玄虚，把根本不是医学术语的难字和医学术语混在一起，这里的“浸十润”是医学用语，“前部”（proscenium）一词原为“舞台前部”，根本不是医学用语。】

　　这些也许不是医生使用的确切的医学术语，但是那个古怪装置听起来是那样。

　　“是这样吗？”他问道。

　　“不过，我们还得继续观察，直到搞清楚我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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