柯家算是首屈一指的大族,清河有柯家坐镇,自是一片和乐,就就连渠幽这等偏远的地方,都是如此。
有的小贩扯起嗓子叫卖,也有妇人因为几文钱同人争得面红耳赤。
那点声音交杂在一块,嘈杂,却汇成了最戳人的烟火气。
只不过这点温度传不进我的马车。
饶是外头热闹破了天,这里头也是一派能叫人窒息的沉默。
萧祁闭目养神,眉却蹙着。
温喻之十指都缠了药布,臊眉耷眼的,蔫得像霜打的茄子。
自打一到清河,黎楚川的眼神就没从我身上移开过,他的眼圈还是红彤彤的,眼珠上覆着层水膜,明明一言未发,却又好似什么都说了。
我实在受不得他这眼神,又忽略不得,干脆从车與里走了出去。
马车仍在前行,我抬眸看向人群,忽然愣住。
——来往行人面上皆戴了面具,上到花甲老人,下到稚子孩童,无一例外。
我疑惑地轻嘶,还未开口问,赶车的九阙便抢先答:“属下问过了,今日是清河的花灯节,按此处的习俗,是要带着面具接神的,待子时方可作罢。”
说完话,他回过头来,朝我扬了个意味深长的笑。
我霎时会意。
什么接神,不过是柯成春那小子打出来的幌子,目的不过就是方便我唱那出鱼目混珠的戏。
毕竟我素日不爱戴什么脸罩面具,如今乍然戴了,难保不会突兀。
他倒是思虑得周全。
看来裴邺平日里,也没少指点他。
有机会,我还得亲自去谢谢他们才是。
我心下明了,面上只装作平淡的模样,“既如此,你们便去买几张面具来,也算是入乡随俗。”
九阙应声,偏头与钦北对视一眼,面上皆带了些笑。
我的计划,他们是最早知道的,也是乐得最欢的。
大抵是因为无论如何,他们都被划在我身边。
我不太懂他们为什么会甘愿被个恩字裹挟着陪我在身边,却也不再想着赶他们走。
前路尚且漫漫,有人同行也好。
……
到了柯成春的准备的驿馆,我便说要去喝场大酒,借故别了三人,却在行路时,刻意叫钦北留了些端倪。
喝酒的确是幌子,意在见人。
那厮一身紫衣潋滟,眼角眉梢皆是少年人的意气风发。
可不就是柯家少主。
他是我一早便约了的,我去时,他正将桌上几只空杯摞起来玩,像无聊到了极点。
“尊主可算来了,真是叫我好等!”
瞧见我,他倏然起身,笑着朝我走了过来。
我轻轻颔首,略做寒暄后便与他落座。
柯成春是个莽撞的热心肠,直截了当便问我叫他准备的那些东西是何意。
我说是做探宝用,他却是一万个不信。
“没听说谁家探宝得用那么多火油的。”他撇了撇嘴,搭在桌上的手敲了敲,“你实话讲,究竟是要做什么。”
听着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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