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翟头还反问他:“知道啥叫村里最底层的人不?”
噢,你体会不到。
给举例说明道:
打比方村里正在开大会,外面来人问,你们村里人呢,他们在开会呢。
老翟头说,嗯,他就是说这句话的人。
还有自从召集人上任,召集人就是田芯他奶,她事情很多的,经常安排大伙干活。可在这几个月里,召集人只对他说过三句话:敲锣;多敲几声锣;大点声敲锣。
老翟头说,嗯,他就是那个敲锣的。
所以当里正和召集人那天问起,新房子这里缺个给水时钟换水的,他:收到。
老翟头说,他连留守新房子这里看门的资格都没抢,没资格抢,只能帮田芯给钟表换个水,坐旁边顺便拾掇拾掇野猪毛给制刷组。
就这么个底层身份,秀才公,你居然问我像漏斗那玩意儿起得是个什么作用,你咋想的。
“翟爷爷,外面冷进屋挑猪毛吧,困了就眯一觉。换水不着急,您老看,每次指针要指到这里才会换呢。下一次换水要三个时辰后。”
老翟头看着一起走来的许田芯和白慕言,一边笑着应许田芯好好好,一边道:“这回你来了,你快给秀才公好好讲讲吧,他刚才蹲在这里半个时辰也没看懂。”
嘴里又嘀咕着,还得是年轻人呐,腿力好能蹲住,正事一样不干,就蹲着看着玩。
白慕言:“……”
这就是他喜欢乡下的原因,真实。
在上岁数的人眼中,甭管你是秀才举子的,要么干活要么看书,两样都不干那就等于在玩。
白慕言特意看眼许田芯笑没笑他,却发现许田芯已经开讲了:
“这个叫蝶形螺杆,这个是锥型阀,安装齿条和浮标……这个叫洞速框,压入洞速轮,锥型筒插入横杆槽内。”
这里没有硅胶管,许田芯用的是竹筒替代,她正指着竹筒告诉道:
“把它套入锥形筒,最后再装上时刻盘、指针,完成。噢,我这个盘不止有十二个时辰,刻得有点复杂,我奶做生意,还有我做皂角要常看,分的就有些细。”
许田芯的这个水时钟,更像现代的钟表划分,因为她五分钟画一格,不像这里的日晷只有子丑寅卯等。
许田芯说完才发现白慕言一直在看她。
她摸了摸脸:“怎么啦?”
“田芯儿,你可够和我不藏私的了,就不怕我听懂。”
许田芯摇了摇头笑道:“光影、滴漏、火钟、香漏、更烛,包括这个水滴漏的原理,又不是我研究出来的。都是一代代能人巧匠,择一事终一生,如切如磋如琢如磨,才有后人的一次次改良。我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。再说早就有了水滴漏,我在府城见过,也是受它启发。而我这个并不能称为改良,只能叫简易缩小版。”
她二叔没空给她做小木人,每隔一个时辰就敲一次鼓。
她也实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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