候,贺玉楼好像真的就镇静了一些。他写到最后一张时,发现温月安远处在看他。
可温月安一发现他的目光,便低下头,转着轮椅回了自己房间。
无人看到,温月安最后收回目光时,低头那一眼,悲哀至极。
贺玉楼拿起笔,把最后一张写完,添了六字落款:
静心
玉楼丙午中秋
最后的字迹,已不似初始时烦乱。
贺玉楼把那张纸裁好,悄悄进了温月安的卧室,然后把那幅字放在温月安床头。这是他欠温月安的,自他烧了他们从前写的那些字以后。
贺玉楼准备离开,却听见温月安极低地说了一声:“……别走。”
贺玉楼没有应声,只像从前一样躺到了温月安的床底下。
温月安递了一个枕头到床下,然后拿起床头的字,看了很久,光看还不够,他还将那字盖在自己的脸上,不停地闻那幅字的味道。
“……你……贺玉楼……”温月安嘴上这样喊着,可是心里还是在一遍又一遍地喊师哥,不知道喊了多少遍。他紧紧抓着被子,几乎要把被子抓破,“明天我们去哪个乡下?”
“老家应该有一块地,一座老屋。”贺玉楼说。
温月安又在心里喊了好多声师哥,才说:“我不去。”
床下静默许久,才听到贺玉楼问:“为什么?”
“……你……以后还……弹琴吗?”温月安问。
他等着贺玉楼的回答,有若一场酷刑。
窗外的明月被浓云掩去,寂静的屋中变得黑压压一片。
床下没有任何声音。
烫人的泪水从温月安的眼眶里滚出来,顺着眼角流到他的耳朵里:“我只想跟……手指……完好无损的……能弹琴的贺玉楼……一起。”
屋中仍旧一片死寂。
过了一会儿,似乎有细微的水滴声响起,床板有一点动静,又很快消失了。
“人活一辈子,只能做一件事……”温月安顿了片刻,颤声道,“我只想弹琴。”
浓云仍未散去。
贺玉楼从床下出来,站在床边,看不清温月安的脸。
“温月安,你要留在这里?”
“是。”
“为了弹琴?”
“……是。”
“可现在,你能弹什么?”
“弹什么都好。他们想听什么……我便弹什么。”
贺玉楼摸了一把温月安的脸,沾了一手的泪。
Chapter41【《兄弟》-大岛ミチル】
“常良言,你真的跟你父母划清界限了?”
“……真的。”
“好,那你赶紧揭发,除了搞特权,用公款,脱离群众,吃特供的瓜果,他们还干了什么?还说了什么?!”
“……没了,真的没了。”
“你再好好想想,要揭发重大错误、典型问题,不要避重就轻!人的坏,有大坏有小坏,不要企图用小坏掩盖大坏!”
“我……我……我真的不知道了……”常良言低着头,不敢朝她父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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