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他可以为逸王做事。
晏蔺一笑,风流俊美,放肆洒脱,“先生多虑。晏某一生,没非做不可之事,也没非得到不可之人。风花雪月,鸟兽草木,沧海一粟,浮游一生,只愿意快乐。”
棠篱面色不变,“若能如此,又有何求。”
晏蔺叹一声,“既然如此,我有何求?”
两人又谈了一些诗词歌赋,棠篱之才深,令人喟叹,晏蔺与之交流,如伯牙遇子期,相见恨晚。
晏蔺离开之前,棠篱道:“十万一事,棠篱可许三事。”
晏蔺笑道:“为何只有三事?”
棠篱道:“三事之后,王爷就会问其他的了。”
晏蔺随意抽出一打银票,漫不经心笑道:“那好,第一事,百兽园新来一只白狐,桀骜不驯,无人能近其身,听闻先生曾养……”
“在哪儿?”他声音似有异。
晏蔺一诧,挑眉道:“百兽园。”
棠篱飞奔而去。
东山守在门口,对晏蔺道:“棠篱先生曾养一小狐。”
“你说过。”
“一人一狐情意甚笃。”
“不是甚笃。”晏蔺看着棠篱跑开的方向,“是爱痴。”他的心又放下一部分。一个聪明绝顶的人,无欲无求,是可怕的事。
还好,棠篱不是。钱是假的,狐是真的,如此,甚好。
“去,保护好他,百兽园野兽甚多,他一介书生,哪儿来的胆子独闯。”
“是。”
棠篱径直冲进百兽园,颤声叫道:“小狐狸?!”
百兽四起,隔着笼子,对突然闯入的陌生人虎视眈眈,不同的低吼声此起彼伏,令人胆寒。
百兽园的人一抖,怒目而视:“你好大的胆子,竟敢擅闯兽园!”
东山紧随其后,见其欲动手,赶紧上前拦下,亮了腰牌,对方堆笑而拜:“大人请进。”
东山道:“王爷近日新得一白狐,托棠篱先生驯之,白狐在哪儿?”
仆从瞧了棠篱一眼,就他?
东山沉声道:“还不快去!”
“是是是,小的这就去!”
棠篱回过神来,按住颤抖的手,面色一敛,神情如常,随人进去。
一进去,一白狐关在玄铁笼中,对所有靠近的人龇牙低吼,它目光凶狠,背毛炸起,极其焦躁。
这是一只很美的白狐。
但棠篱见它第一眼,眼神就暗了下去。
全身洁白,身材匀称,柔软又充满力量,面容精致,褐色的眼睛炯炯有神,仿佛能看到一片山野。
然,棠篱只看了一眼。
不是他的小狐狸。
东山看着他的眼睛亮起来,又看着他的眼睛暗下去,心中也跟着失落了一下。
小狐狸不可能还活着,先生他,还期待着什么吗?
棠篱目光沉沉,抬步欲靠近,东山及仆从皆制止了他。
“此狐野性甚大,小心为妙。”
棠篱看着它,狐狸面向棠篱,凶狠龇牙。他瞥开眼,“明日再驯罢。”
二人离开百兽园,归路王府。棠篱一路无话。
就在二人即将到达王府时,他们又遇到了那个要米菜糕的傻子。
大街上,推搡者有之,破口大骂者有之,避之不及者有之,他见人就问:“有米菜糕吗?”对周遭的声音充耳不闻。
那人又问到棠篱跟前:“有米菜糕吗?”
棠篱静静看了他半晌,男子一动不动,任他打量。
“有。”
男子的眼睛看着他。
棠篱道:“明天此时,你在这里等我,我给你带米菜糕。”
男子走了。
东山看着这两个奇怪的人,一头雾水。
棠篱却难得一笑,“回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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