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变成了,世子和半身不遂的杨老太太走着,身高体壮的谭文靖坐着轿子跟在边上。
世子府是极敞阔的一处院子,很方正,很大气,约莫是景王爷给世子选的。也可能是更久以前,老老老景王爷就给当时的世子备好,一代代传了下来。
影壁是黑白山水红日东升,梁栋的底角有有兰竹凸雕,游廊上的窗孔四方格中间一朵纤弱的菊。
杨姥姥进了大观园,忍不住边走边四处寻找:
“梅花呢?”
别的她不很懂,梅兰竹菊凑一套她还是晓得的。可是屋檐的椽子,廊椅的栏杆,甚至院子里的真树她都细细瞧过了。硬是没找着。
景中秀摇摇头:“没有梅花。她说梅花太孤清,兆头不好。”一身浮夸衣衫的青年走在游廊上,跟这个端庄雅致的院子显得十分如此的格格不入,“他说逍遥王府的孩子,总是自己一个人长大……已经够寂寞了。”
杨夕愣了一下。
不用说,这个心思细腻敏感的“她”,必然是王妃了。
谭文靖却忽然从轿子里掀起帘子,眉飞色舞地道:“哪儿寂寞了?你家奴婢这么多,我看你家的日子过得比仙灵宫都热闹。再说,总比投胎乞丐家里强吧,我看那女人就是在家里闲呆着闲出病了。钱有男人挣,活儿有仆人干,孩子只用生一个,灵丹妙药把她一个凡人养得活一百多岁。读读书弹弹琴还嫌寂寞?让她下田种两天地就好了……”
杨夕皱眉看了谭文靖一眼:“说得好像你种过地一样。”
谭文靖一顿,追在杨夕屁股后头跑了这么久,好歹也是会看了一丢丢的脸色:
“不是,我那什么,你又跟她不一样。你那么猛……再说你也不会弹琴……”
杨夕咬牙看着谭文靖。
谭文靖恨不得把刚才的自己一巴掌抽死。
放下轿帘,缩回去装死。
景中秀沉默良久,终于轻轻叹一口气:
“可怜天下父母心吧,毕竟……寂寞不寂寞,不是看身边有多少人。说不上话的人,身边站多少也都是动物。而且,”景中秀复杂地道,“在他们眼里,那些奴婢本来也算不上人。”
杨夕走在景中秀的身后,脚步忽然顿了一顿,她有点想问小王爷:
那我们在你眼里,是动物还是人?
说话间,四人终于进了世子的书房。谭文靖掏出银子来打赏,四个轿夫果然没要,还诚惶诚恐地跪下了。
谭文靖春风满面地道:“教教我这是怎么训得?我家的仆役要都这么自觉,那我可省老了钱了。”
景中秀抬头看了他一眼,欲言又止地道:“他们是太监。”
谭文靖整个人一呆:“哈?”
景中秀复杂地道:“去年宫里又杀了一批在外面置私宅的,吓得各个王府公主府的太监也都怕了。”
杨夕顺着没关的书房门,望着那四个离去的轿夫的背影,人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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